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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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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

雲冬菱有片刻失神。

腦海裏迅速閃過夢裏兩人拉勾,?他親她的一幕,快得不可思議。

一顆心忽然砰砰砰地狂跳起來。

毫無邏輯的,雲冬菱把所有事情都串連起來了。

她喜歡了好幾年的人,?從來只敢放在心上偷偷瞄的人,被失憶的她追到了?

或者準確來說,閻勁喜歡上那個失憶的她。

原來如此,?原來如此。

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麽這一次醒過來,閻勁對她的態度十分和藹親昵,?她還以為、還以為他對她……

雲冬菱眼眶紅了。

真的有一天從他嘴裏聽見他說喜歡她,她卻難過得要命。

她抿著嘴不說話,?怎麽看都不是開心的模樣,倒像是很難過。

閻勁嘴角的笑意卻慢慢收斂了,?他垂了眸,從她紅了的眼和緊抿的唇上掠過,?“小菱?”

雲冬菱低頭擦了下眼睛,?故作輕松道:“難怪閻勁哥問我怎麽沒想起來,?我現在想起來了,?你和……之前的我,你們……”

她不知道應該要怎麽組織語言,?顛三倒四了一會兒,?最後低聲道:“對不起,我不是她。”

閻勁有些懵。

他就沒想過雲冬菱是這個反應,什麽你和她的,?他好氣又好笑地說:“你不就是她嗎?”

“不是!”

她至今沒有完全想起之前發生過的事,?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,總之,與其說那是她,?不如說是另一個自己,不然為什麽那麽多年,閻勁不說喜歡自己,偏偏她失憶了,才喜歡上她。

她一點真實感都沒有。

“我不是。”說著她又覺得委屈了,原來閻勁喜歡黏著他的女孩子,什麽都不懂依賴著他,她才不是這種女生。

閻勁看著她,從她的表情和神態,倒不像是不喜歡他,她介意的似乎是他當時表白的是失憶的她,可在他眼裏,都是同一個人啊。

雲冬菱後退一步離開他的碰觸,越過他匆匆就走,她覺得她得去冷靜一下,可是下一秒,胳膊被人扣住,身體被轉了個方向,一下子將她抵在墻上。

男人唇角勾了勾,“說清楚再走。”

“還有什麽好說的,”雲冬菱飛快看了他一眼,“你喜歡的不是我。”

她實在是很想哭,可是又不想當著他的面哭,嘴角癟了又癟,些許眼淚控制不往從眼角滑去。

閻勁一下子心軟了。

有些本來不準備說的話,也悄悄松了口。

他嘆了一聲,微微彎腰,附在她耳邊坦承:“我不是喜歡上失憶時候的你,幾年前,我就喜歡你了。”

什麽?!

雲冬菱腦子裏好大一聲轟響。

擡頭想看閻勁,卻被他按著腦袋,她只能微微側頭,看著他有些發紅的耳尖。

“如果不是這樣,我怎麽會照顧你,把你帶在身邊。”

雲冬菱的心臟像擂鼓一樣,咚咚咚震耳地響,“可是、可是,怎麽可能?”

閻勁輕嘆一聲,“怎麽不可能?”

他本來就不是心善的人,再有交情,他也不會這樣去照顧對方,只有她是不一樣的。

雲冬菱伸手揪住她的領口,“可是,我從來不知道啊,你以前就沒表現出一點喜歡我的樣子。”

閻勁微微擡眸,黑亮的眼睛對上女孩子一雙杏眼,彎了彎,“我要是表現出來,你哥第一個打死我。”

他撫著她的長發,聲音克制又低沈,“你當時還沒成年,我總不能當個牲口。”

雲冬菱一楞,反應過來了,想說什麽又抿住唇,小臉憋得通紅。

她茶褐色的眼眸看著他,還是滿含不可思議,怎麽可能?閻勁怎麽可能喜歡自己呢?

“不相信?”

雲冬菱臉上帶著夢幻般的神情,眼神迷茫。

“那你就自己聽聽。”閻勁執起她的手,放在他的胸口。

和他臉上的冷靜淡然不同,掌下的皮膚正在快速鼓動,底下那顆鮮活心臟,跳動的頻道並不比她的低。

他微抿的唇,通紅的耳根,還有時而一顫的眼睫,在在告訴她,其實他也會緊張。

她的聲音有些抖,“你緊張什麽?”

他像是無奈地輕笑了聲,“緊張你誤會我,緊張你不喜歡我,緊張你不答應我。”

閻勁垂了垂眸,撐在墻上的手撚了撚,扶上她的後腦勺,“小菱,我也是人,和喜歡的人在一起,這個反應……”

他的大拇指在她腦後摩挲了下,“是很正常的。”

雲冬菱被他手指緩緩一掠,整個身子不由一顫。

她擡頭就想把他的手拉開,“……好好說話。”

閻勁不動,“我一直在好好說,所以你相信我了嗎?”

雲冬菱看了看他,男人一雙好看的眼睛看著她,瞳孔裏是她害羞的倒影,她一個人。

她相信,可是又覺得難以置信。

如果說閻勁之前有表現出一丁點喜歡她的樣子,她早就沖上去了,正因為在他離開前,他一直十分克制自持,她才不敢讓他瞧出端倪。

這次醒過來的時間,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,也有半個月了,雖然和他日對夜對,也開始習慣他對她突然的親近和親昵,可是事實上來說,他們之間有兩年沒見面了呀。

這才是他表白她覺得不可思議的點,才會認為他是被之前的她打動。

不管怎麽說,她還是覺得頭暈暈的,沒半點真實感,像是在做夢。

“閻勁哥,我我……”

“是不是覺得很突然?”

閻勁打斷她的話,雲冬菱默了默,點頭。

一時間,兩人都沒說話。

夜間清冷,下過雪的街道,溫度很低,雲冬菱卻覺得身體裏一陣燥熱,像是有一把無名火在燃燒。

閻勁輕輕撚著她細白的耳垂,“因為原本沒打算現在跟你說這些。”

雲冬菱擡頭看他。

不遠處似乎有人來了,傳來細碎的腳步聲。

閻勁手將她一攬,運起異能,很快離開街道。

夜風吹得很猛,雲冬菱閉了眼,任由閻勁帶著她跑動、跳躍、停下,他將她放在腿上安置。

雲冬菱輕輕一顫,睜開眼睫就想動,閻勁按住她,“知道我兩年前我為什麽要離開嗎?”

雲冬菱感覺到雙腿的懸空,周圍黑漆漆的,從周圍密集的樹枝來判斷,兩人坐在一棵樹上,她輕輕揪住他的外套,“為什麽?”

因為你。

閻勁自小就是接受極端軍事教育長大的,他的許多情緒,都在成長過程中磨掉了。

可是遇見雲秋柏,遇見雲冬菱,都讓他有種他是普通人的錯覺。

他喜歡這種感覺,特別是雲冬菱,從小到頭,他就沒見過像她一樣的姑娘。

天真爛漫可愛,因為他是她哥哥的朋友,就一條筋地對他好,在她這裏,他第一次知道什麽是家。

不是一間房子,不是多少人,只是因為喜歡的人在這裏。

她讓他有了歸屬感。

他在心中悄悄珍藏這個小姑娘。

生過靠近的心思,最後還是掐掉,因為他還是一個身不由已的人。

他的過去和現在都是不自由的,他能期盼的,只有未來。

所以,在小姑娘漸漸長大之時,他決定在他還能抽離時離開,告訴她等她長大了來北區找他,他想,等她大學畢業,離那時候五六年的時間,夠他拼出個前程和自由了吧。

只有把那些威脅都除掉,他才能安心擁抱他的小姑娘。

可是人算不如天算。

世界大變,雲秋柏出事,雲冬菱也無依,他怎麽可能再抱著從前的想法把她推開?

他也想過等她恢覆記憶了再說,可是,喜歡的女孩子天天在自己面前晃,縱使天真懵懂,依然全身心依賴自己,這種感情,像罌粟的滋味讓人上癮。

他從被動,到主動去握住這份溫柔。

他是沖動了,可他不後悔。

如今,看見雲秋柏和蔣憐憐兩人這樣,他更是明白了有些事情,就應該把握當下。

閻勁牽著她的手,他握得不緊,卻是她掙不開的力道。

“因為我再不走,我怕我做錯事。”

十七歲的她,出落得像迎著晨光開放的小百合,純真、羞澀、香軟。

讓人想摘枝。

雲冬菱聽懂了,臉紅了又紅,她別開臉,一眼便看見樹梢上掛著的那輪明月,又大又圓。

閻勁把她的臉轉回來,“我說了那麽多,還沒聽你表個態,你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?”

雲冬菱一下子垂了眸,躊躇半晌,用蚊子似的細聲說:“喜歡。”

閻勁笑了笑,湊近了一些,“我沒聽見。”

雲冬菱擡頭,見男人眼底盛滿笑意,整顆心像是泡在糖水裏似的,甜得不可思議。

她覺得眼眶有些熱,伸手抓住閻勁的衣服,聲音像是要哭了,“我喜歡你,閻勁哥,可是我一直覺得你把我當妹妹,我嗚嗚嗚……”

閻勁手指按在她眼角,“你想多了,我要是有妹妹,也不會對她好的,我不是你哥那種人。”

雲冬菱:“嗚嗚嗚嗚……”

“怎麽哭起來了?”閻勁捧著她的臉,輕輕在她眼角親了一下,感覺到小姑娘身子輕顫,他又親了一下,“我們好好的,好不?”

雲冬菱點頭,頓了頓,又問:“為什麽這麽說?”

因為你哥。

讓他很害怕。

原來不是愛就能在一起,現實有時是一道天然阻礙兩人的屏障。

以前的閻勁想把屏障除了再來想這些事,現在卻只想把僅有的東西牢牢抓緊在手心。

閻勁額頭抵住她的,“過些時候,我必須離開一段時間,我擔心變故,怕你在我走的時候又忘了我,那我怎麽辦?只能先把你訂下來了。”

他執起她的手,輕輕一吻。

“你是我的了。”

回去的路上,雲冬菱還有些恍恍惚惚。

這一天發生的事實在是太讓人出乎意料了。

雖然她也覺得閻勁突然帶她去玩的行動很奇怪,可是一天下來,他其實也沒做什麽。

雲冬菱還有些失望,以為是自己想多了,沒想到他了丟下一個炸`彈。

閻勁牽著她的手,將她拉到身側,擋住寒風。

見她還在糾結的樣子,清咳一聲,“我以為你應該能猜到,畢竟我們今天,算約會不是?”

雲冬菱驚訝地看著他,連連搖頭。

不,約會才不是這樣子!

閻勁挑了挑眉,“那約會應該怎麽樣?”

“約個地方去玩,吃飯,逛街……”

雲冬菱說著聲音就小了,隨即又道:“總之不是你這樣的啦,你還特意帶零食,還……哎呀!”

閻勁瞄一眼不遠處小樓的燈光,腳步慢了下來,壓低聲音,“你跟我說哪裏做得不好,我下次改。”

雲冬菱不知道要怎麽告訴他,不是形式問題,是氣氛問題。

難怪她說怎麽覺得閻勁怪怪的,還特意買了雪糕給她,好像有了這玩意兒就圓滿一樣,才不是呢。

只是她又不知道怎麽告訴他,難道說,你買了雪糕,可以餵她吃,可以他們一人一口,可以讓她挽著手一邊逛街一邊吃,才不是他們倆面對面,他嚴肅地看著她吃……

完成程序咩。

雲冬菱嘟著嘴輕輕踢了踢雪,“你自己意會,這個沒法教。”

兩人說著,庭院前方的鐵門被打開了,以閻勁的目力,很輕易能看見,走出來的是雲秋柏。

閻勁偏了偏頭,正想說你跟著我,結果雲冬菱直接把手一抽,腳步輕快向前跑去,“哥——”

閻勁看了看手心,向前走去。

雲秋柏有些疑惑地看著兩人,“去哪裏這麽晚回?”

雲冬菱聲音雀躍,“閻勁哥帶我去玩啦!”

“這樣啊,”雲秋柏朝閻勁擡了擡下頜,手直接攬住雲冬菱肩膀,一把將她帶回小屋子,“但下次也不能這麽晚,現在外面多危險……”

閻勁挑了挑眉,目送著雲秋柏頭也沒回,進了屋子直接將雲冬菱帶上二樓。雲冬菱連連往後看,“哥,等等……”

雲秋柏直接將她帶入房間,砰一聲將門關了,臉上的輕松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嚴肅。

雲冬菱被他瞧得有些心虛,以為他要算今天下午故意把他和蔣憐憐留在屋子裏的賬。

“哥,怎麽這樣看我?”

雲秋柏皺了皺眉,“別跟阿勁走得太近。”

雲冬菱立刻擡頭,“哥?”

雲秋柏有些覆雜地看著妹妹,就算是他這個粗枝大葉的,也感覺到雲冬菱對閻勁格外不一樣的態度。

他今天無意中聽見隊員們提起,說雲冬菱剛剛失憶那會兒,離了閻勁就哭,一定要他哄著睡覺。

作為一個哥哥,他聽見這些話是很難受的,可是他又有什麽立場難受?

閻勁好好照顧了雲冬菱,保護了她,還給他一個完整的妹妹,這已經是值得他萬分感激的事,他難道還能挑剔什麽?

只是,年輕男女容易沖動,雲冬菱又沒有社會閱歷,他擔心她妹妹把這些照顧當成閻勁對她的不一樣,萬一一頭紮進去就不好了。

在這方面,他相信閻勁有分寸,他感謝他,只是雲冬菱,還是得提醒她註意分寸和距離。

雲秋柏:“都這麽大了,不是小女孩了,別老跟著人家,自己註意點。”

雲冬菱聽出了他的意思,咬了咬唇,“閻勁哥挺好的。”

嗯?這話什麽意思?

雲秋柏驚訝地看著她,“你不是喜歡他吧?”

沒等她說,雲秋柏立刻說:“不行!你跟誰在一起都行!不可以跟他!”

雲冬菱呆了,她哥不是跟閻勁是好兄弟嗎?

雲秋柏按了按眉心,“是好兄弟,他做哥哥是很好,但是談戀愛就不行,他的背景太覆雜了。”

知道閻勁真正的身份後,他特意查了一清二楚。

現在北區實權掌控人閻松明的次子,長子是閻巍那個變態,現在聯盟這個格勢,他決心報仇,最後對上的必定是這個最大權力,雖然閻勁之前表態要和他共同進退。

但是,那是他父親,他可能真舍棄親情和權勢選他?

他不想考驗他,也不想逼他選擇。

以兩人的交情,如果閻勁能做到無視他,那他也感激。

目前來說,兩人都默契不去談未來或許會對峙的事情,但不談,不代表不會發生,除非他放棄報仇。

他自己都覺得這種局勢覆雜,怎麽想讓雲冬菱扯進來?

再說還有閻巍那個變態,他一定要保護好雲冬菱,她絕對不能跟閻勁扯上關系。

雲冬菱卻不知道他的顧慮,“哥,你怎麽變了?你以前不是這樣的。”

雲秋柏嘆了口氣,“我哪變了,是你不知社會險惡。”

他們這樣的人,一窮二白,特別是雲冬菱,要是真入了那些人的眼,逃都逃不掉。

他現在根本就沒力量保護她。

他還是太弱了!

雲秋柏握緊拳頭,只覺得變強和擴展勢力的事危在旦夕,一定要加快速度了。

他扶著雲冬菱的肩膀,“聽我的,小菱,很多事你不知道,我也不想你扯進來,你現在這樣就很好,多的不要做,好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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